第四章

乔娩想，她的人生就是从拿楚庭曜的钱开始变糟的。

 刚开始她还有些存款，在这个家里有底气说话。

 可后来，楚庭曜给的3000块不够用，她性子骄傲，不肯伸手要钱，就拿自己的存款填进去。

 后来存款填进去，她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很多时候只能忍耐。

 对楚庭曜忍耐，对婆婆忍耐，对儿子忍耐。

 现在她忍够了，她再也不会拿楚庭曜一分钱，忍耐他们任何一个人。

 楚庭曜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瞠目结舌：“你说什么？”

 乔娩不会重复第二遍，转身回到卧室。

 将门锁上后，她开始收拾行李。

 生孩子之前她很爱打扮自己，生孩子后就没有时间打扮了。

 渐渐的，衣柜里少了那些漂亮的裙子，多了方便行动的长衣长裤。

 乔娩挑出几件还没褪色的裙子装进包里，其他的衣服都不打算要了。

 而后她从深层拿出了一本房产证——

 那是结婚前她自己买的小房子，结婚后一直出租着。

 把这房子卖了，她手里就有钱了。

 之后几天，乔娩白天去剧院练习，房子交给了中介售卖。

 楚庭曜也开始和她冷战，三餐都带着儿子出去吃。

 或许他还以为冷战能让乔娩低头，毕竟她没工作也没钱，无依无靠的，最后还是要和他服软。

 但乔娩其实乐得自在。

 很快半个月过去，离去巴黎倒计时只有10天了。

 乔娩这天练习完回家时已经很晚了。

 一推开门，没想到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饭菜香。

 她怔了怔，定睛看去。

 楚庭曜和儿子破天荒在家吃饭，桌上摆满了做好的饭菜。

 “我妈来做了饭，洗手一起吃吧。”

 乔娩犹豫了会儿，想着虽然要离婚了，但也没必要把关系弄得太僵。

 就去洗过手，坐了下来。

 从摔碗之后，这还是一家三口第一次这样和谐地坐在这里吃饭。

 很快吃完饭，乔娩看着一桌子的碗筷，微微皱了下眉。

 不料还没说话，楚庭曜却开口：“儿子，去，把碗洗了。”

 儿子小宇也没有半点不愿意，将三人的碗叠在一起就去了厨房。

 乔娩有些意外，因为这一幕的确从来都没出现过。

 楚庭曜看着她：“这段时间我和儿子反思过了，的确不该让你自己承担那么多。”

 “以后我们都会帮忙的，你也别闹脾气了，每天早出晚归在大街上溜达也累吧。”

 乔娩怔住：“谁和你说我在大街上溜达？”

 楚庭曜自信满满：“你连个工作都没有，明天出去不就只能在大街上溜达吗？”

 “好了乔娩，这个家里不能没有你，好好过日子吧。”

 听到这儿，乔娩恍然大悟。

 今晚的共餐，儿子的主动做家务，都是父子俩商量好的。

 目的是哄她回来，继续给他们做保姆。

 乔娩平静地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有说。

 楚庭曜永远不懂，这根本不是他上次没洗碗的事。

 不过她也不需要他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