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她打开语音：

 “方小小，别以为不接我电话就能逃掉。”

 “我是你妈，我有权决定你的人生。”

 “告诉你，别在我面前卖惨，卖了十几年了你不累吗？我真的是受够你了！”

 刚把手机放下，门铃就响了。

 以为是我，把门打开的瞬间，嘴里还不停地骂我：

 “现在知道回来了，看我不好好揍......”

 出乎意料的是，敲门的不是我，是隔壁家的小妹妹。

 小孩被她那么大的阵仗吓到，差点跑走。

 妈妈连忙松了眉头，弯下腰抚摸小孩的头：“对不起，阿姨吓到你了吧？”

 “没......没有。”小孩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妈妈把小孩迎进家里，轻声问她来干嘛。

 印象里，妈妈对我这么温柔还是九岁之前。

 九岁之后，留给我的只剩冷漠和厌恶。

 小孩从身后拿出一本作文本，感激地说：

 “我来把这本作文本还给小小姐姐，麻烦阿姨替我说声谢谢.”

 那是我小学时写的作文本，里面有一篇《我的妈妈》获得了全市的最优奖。

 得知获奖后，我兴高采烈地拿着那本作文本给妈妈看，想把这个好消息和她分享。

 可妈妈还没听我说完，就把作文本扔到垃圾桶里，她没闲工夫看这些。

 半夜我爬起来，偷偷地把作文本捡回来，心想等妈妈以后有空了再给她看。

 这一等，就是好几年。

 “阿姨你真幸福，有一个这么爱你的女儿。”

 小孩突如其然的一句话把妈妈愣住。

 收下作文本，等小孩走后，妈妈破天荒翻开了作文本。

 第一篇就是《我的妈妈》。

 “我爱我的妈妈，虽然她很讨厌我......”

 字里行间充斥着小孩子的语气，稚嫩却不失童真。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见妈妈眼里若隐若现的泪花。

 是被我的作文感动了吗？

 还是想起了我这么多年对她的好？

 太晚了，妈妈，我已经......

 妈妈重新拾起手机，翻看着我俩的聊天记录。

 最后一句还停留在她发的消息，状态栏显示：未读。

 以前，从来只有我给她发，她不回的情况。

 绝对没有我不回复她的时候。

 见事情有些不对劲，她犹豫地再次拨通我的电话。

 8

 还没响几秒，房间里传出方亦舟的吼叫：

 “妈，饭好了没啊，怎么那么磨叽，老子我快饿死了。”

 紧跟其后地是他打游戏发出的脏话，难以入耳。

 妈妈静默两秒，觉得自己这几年对他越来越宠溺了。

 要是再这样下去，还怎么考大学？

 便走进他的房间，苦口婆心劝导。

 方亦舟半躺在椅子上，双腿交叉伸在桌子上，一个劲地辱骂自己的队友。

 没个正形，活脱脱一个二浪子模样。

 妈妈皱起眉，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舟舟，你是不是改该把心思放到学习上了？等考上大学妈妈让你玩个够。”

 方亦舟也不抬头，只盯着眼前的手游，敷衍应答了一声“知道了”。

 见儿子注意力不在她那，方妈有点生气，一把夺过手机退出游戏界面。

 “诶，你干嘛，老子都快推掉对方水晶了，就快要赢了。”

 方亦舟气急败坏地猛锤桌子，凶神恶煞地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