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沈清柔辣红了眼睛，轻轻放下酒杯。</p>

    “我还要回去备课，有安嘉在，我就放心回去了。”</p>

    “清柔，外面还在下雪。”</p>

    周璟安冲她走到门口的背影喊。</p>

    沈清柔没回头：“放心，有伞。”</p>

    房门缓缓关上，何安嘉担忧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沈清柔耳朵。</p>

    “璟安，柔柔一定又误会我们了。”</p>

    “早知道我不来了。”</p>

    “她就这脾气，别管她，我们吃我们的。”</p>

    沈清柔缩了缩脖子，加快脚步往外走。</p>

    雪越来越大了，她要赶紧回家。</p>

    刚进大院却被隔壁邻居张大嫂拉住：“清柔，小酒他爸出任务了，我大字不识的看不懂他作业，你能帮我辅导辅导吗？”</p>

    沈清柔看了眼将黑的天色，笑着应下。</p>

    “好。”</p>

    这会儿国营商店已经关门，来不及去买特产。</p>

    等从军嫂家出来，已经晚上九点。</p>

    走到自家门口，有笑声传出。</p>

    轻推开门，周璟安和何安嘉目光齐齐投了过来。</p>

    周璟安眉头一蹙：“不是说忙着备课吗？怎么回的比我们还晚？”</p>

    到了嘴边的解释，沈清柔轻咽了下去。</p>

    何安嘉站起身：“柔柔，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暴雪，璟安不放心我回宿舍，让我来借住一晚上。”</p>

    “你可千万别误会。”</p>

    沈清柔扯了扯嘴角：“不会。”</p>

    说完，她径自进了客房。</p>

    周璟安噎了下，追着她背影进了客房。</p>

    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p>

    打开门，是隔壁邻居张大嫂：“璟安，这是我刚煮的溏心蛋，刚刚清柔给小酒辅导了好久功课，让她趁热吃了。”</p>

    周璟安愕然一愣，僵硬接过。</p>

    半晌后，周璟安敲响沈清柔的客房门。</p>

    “清柔，张嫂子给你送的溏心蛋，起来吃吧。”</p>

    沈清柔闭着眼，捂着小腹蜷紧身子没出声。</p>

    男人在门口踌躇了几秒，最终转身走了。</p>

    蜷缩到半夜，沈清柔受不了了。</p>

    小腹疼得愈发厉害，她艰难地爬起床躬着身子走出房门，客厅里的灯似有所感亮起。</p>

    周璟安抱着裹成粽子样的何安嘉从书房走了出来。</p>

    “安嘉发烧了，我送她去军医院，你在家待着。”</p>

    家门大敞，吉普车很快发动。</p>

    沈清柔撑着门框的手失了力气，软倒在地，双腿间流出的鲜血渗透了白色里裤……</p>

    第二天，沈清柔从急诊室转进普通病房。</p>

    却在走廊碰见了周璟安和坐轮椅的何安嘉。</p>

    “清柔，你怎么会来医院？”</p>

    “安嘉是真的高烧，你能不能别再胡思乱想跑来这闹腾？”周璟安一脸不忿。</p>

    何安嘉扯他胳膊：“别这样，都是我不好，你别这样说柔柔。”</p>

    周璟安却伸手要扯沈清柔走。</p>

    剧烈的拉扯，正好激到沈清柔痛处，一哆嗦咬破了干裂的唇。</p>

    张大嫂拎着鸡汤冲过来，紧张甩开了周璟安的手。</p>

    “小沈老师，你还痛不痛？”</p>

    她心疼抚着沈清柔惨白如纸的脸：“没事的，以后还有的……”</p>

    被莫名推开的周璟安脚步一顿，目光落在沈清柔的小腹上。</p>

    “会有什么？她是来痛经了吗？”</p>

    张大嫂直起身，杏眼一横，冲周璟安吼道：“痛什么经，她是流产！你儿子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