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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睁眼，我就看到一个中年女人在抹眼泪：

 “婧婧，你这个成绩，将来可怎么办？”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拿起一张成绩单。

 ［姓名：叶婧

 各科成绩：语文80，数学31，英语28，政治38，历史36，地理35。

 总成绩：248分。］

 真是糟糕的成绩，连专科也上不了。

 难怪，要抢占别人的身体和成绩。

 我环顾四周，阴暗、狭小的客厅，墙壁上挂着老式钟表，时间刚好是17点59分。

 我心里一紧，打开电视，就看见今年的高考状元采访。

 电视里的少女笑得明媚，她在说：

 “大家好，我今年的文科状元顾令仪......”

 顾令仪，我的名字，我才是真正的S市顾氏千金本人。

 我看着她，念着我昨晚熬夜写的稿子，在镜头前分享状元学习经验，默默攥紧了手心。

 呵，偷走别人成绩和人生的小偷，怎敢立于青天下？

 电视的画面一转，是少女娇俏地在父母面前撒娇，顾氏宣布和谢氏联姻，少女吻上了贵公子......

 我想要报警的心，一下子熄灭了。

 顾家，至始至终，只是需要一个能装点门面的女儿，至于芯子里是谁，他们根本无所谓。

 我压住心底的复杂情绪，抬手擦去原主妈妈眼角的泪，我轻声但坚定地说：

 “妈妈，我要复读。”

 荒芜的人生，没关系，我会亲手种出一朵朵鲜花，就像小时候那样。

 叶妈愣怔，还未回答，一个酒瓶子就砸在我们身旁。

 我不由得吓一跳，蹙起眉，转头就看见原主爸爸回来了。

 他一身酒气，醉醺醺地大声囔囔着：

 “复读？就你这猪脑子，复读有用吗？早知道就该让你初中毕业就进厂打工！”

 “真是赔钱货，花了老子那么多钱，就考了两百多分，把老子的人都丢光了！”

 叶妈连忙把我推出门，她的神情有些紧张，说：

 “婧婧，你乖，你今晚还是像之前那样，别回来了，知道吗？”

 她将手机给我，就关上了门。

 我知道，她想保护我，心底深处悄悄生长出温暖。

 这是第一次，我被人保护。

 门里，开始出现摔打声，是原主她爸在发泄情绪。

 我犹豫着，站在原地。

 这时，一位拎着菜的大妈路过，她摇着头说：

 “真是造孽！男的不上班，天天就是喝了酒就打老婆，小的还不学好，逃课斗殴染头发......”

 “啧，这女人真可怜，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我通过铁门的反射，看见了现在的自己，肥胖，浓妆，且头发花哨。

 还有酗酒家暴的爸，懦弱可怜的妈，和破烂一样的家。

 如果离开，或许会更好，随便找个工作，都能先养活自己了。

 但想到那女人绝望又隐含母爱的眼神，我停下脚步，打了人生中第一个110报警。

 警察来得很快，制止住了这一场家暴，但他竟选择和稀泥：

 “这是家庭纠纷，男的不该打女的，家暴是不对的，你们协商解决吧。”

 女人眼里的光又暗了下去，我悄悄握了握她的手，然后有理有据地对警察说：

 “警察同志，我们要求做笔录，要求您向施暴者出示家庭暴力告诫书和治安处罚决定书。”

 “此外，我们还要做伤情鉴定报告。”

 一连串的专用名词，让警察侧目看我。

 而叶爸暴起：

 “好啊你，你在学校就学了这些东西是吗？弄老子，老子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