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你有什么资格分贺家财产
第一次，在西餐厅，贺行舟不知道结婚两年的妻子会弹琴。拿她打赌，赌输了。
第二次，在贺家老宅，他想睡她，也只想睡她而已。
至于林夕然，这个破坏她婚姻的女人，她几乎没怎么正面的交手。
第一次，当着她的面，林夕然被称呼贺太太。
第二次，当着她的面，林夕然收拾贺行舟的贴身衣物，在贺行舟的床上拿出黑丝和bra。
在这些事情面前，面试屡次被拒，不值得一提。
离婚再让她心头绞痛，她也必须选这条路。
两年的感情没有那么容易收回来，长痛不如短痛。
所有的道理她都懂，却唯独做不到释然，无法像苏允柚说的那样，画个精致妆容，美美的领离婚证。
她整晚没睡，一早化了淡妆遮住憔悴的面容，拿上身份证件出门。
她提前两个小时到的民政局门口，民政局还没上班，门口有一对来领证的小夫妻，精心打扮，激动地笑个不停，脸上洋溢着幸福。
对比下，她面如死灰，整个人跟丢了魂儿一样。
深秋的清晨凉爽肆意，民政局门口两棵枝繁茂密的树。
树叶枯黄零落飘散，一片落在纪晚晚肩上，一片落在她白色的平底鞋旁边。
她像木偶般失神地看着那对小情侣。
还记得跟贺行舟领证那天，她精心打扮过。
她穿的胭脂红长裙，乌黑的长发束成丸子头。
领证过于突然，她毫无准备，因为不清楚拍结婚证照片能不能化妆，她不施粉黛就来了。
结婚证上的她娇嫩嫩的，微微朝贺行舟那边倾斜。
巴掌大的小脸洋溢出的幸福，隔着镜头都能感受到。
她有好一段时间，都觉得结婚证件不好看，说丑倒算不上，就是觉得不是她最好看的样子。
在贺行舟如雕刻般的刚毅五官对比下，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现在想想，没必要，只是一张照片。
一张，即将永远消失的照片。
她以后，再也不爱贺行舟了！
她会做到的。
愣怔间，包里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才将她的思绪拉回。
回过神，她惊觉自己脸颊湿润，视线模糊，擦了擦眼睛，这才掏出手机，看都不看地接起。
“晚晚，你快救救二恒吧…他，他撞死人了！你爸爸想找江城最好的律师周律，可人家没有时间，你去求贺行舟，他认识周律，周律会给他面子的，呜呜……”
张青禾强忍着把话说完，便开始嚎啕大哭。
她的哭声与街道嘈杂的车流声，犹如电钻，钻得纪晚晚脑仁抽痛。
“二恒怎么了？”
“你先别问了，去求贺行舟，找到周律赶快去警局，对方家属请的律师已经到了，二恒的性子你知道的，万一说错话被对方抓住什么把柄，就只有死路一条！”
在张青禾的催促之下，纪晚晚跑到路边拦车，直奔行云集团。
她顾不上离婚的事情了，没有什么比纪恒更加重要。
那个唯一让她能在纪家感受到温暖的弟弟！
——
行云集团。
近两日，公司气压很低，员工人心惶惶的。
尤其顶层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孙庭最遭殃，他接触贺行舟最多，总无端被骂。
这不，刚给贺行舟汇报完今天的行程，贺行舟就给了他一个刀子眼。
“凌云的项目不急？”贺行舟嗓音涔涔，目光阴鸷。
孙庭下意识地答，“当然急了！”
下一秒，行程表被狠狠地丢在他脚下。
“这么急，还有时间去民政局？你是怎么安排行程的！”
贺行舟薄唇轻启，愤怒的话语从他唇齿间溢出。
孙庭吞口水，背脊发凉，“那，我现在把行程取消了？”
取消？
一连几天，他没等来纪晚晚低头，纪晚晚等来他拒绝离婚？
好，他倒是不知，纪晚晚什么时候这么沉得住气了。
他咬紧牙关，削瘦的下颚骨线条清晰。
她不是打算临阵逃脱，就是想到民政局门口跟他费口舌。
因为她知道，依照他的身份不会跟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牵扯不清，会妥协。
他猜的，向来在商场上料事如神的贺行舟，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有把握。
但他却迟迟做不了决定，是否取消民政局的行程？
他手抵住下颚，思忖着。
一旁，孙庭欲言又止，“其实，不取消行程也没事，今天纪恒……”
‘砰’！
纪晚晚推门而入，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贺行舟，我有事想跟你说。”
“你怎么进来的？”贺行舟面色瞬间沉了，但紧皱的眉头却不自觉地舒缓开来。
“我在楼下遇到孙庭的助理了。”纪晚晚看到贺行舟，首先意识到自己闯进来不礼貌。
她是来求他的，惹他不高兴了，他怎么会帮忙？
垂眸看到地上丢着的行程表，第一行清楚地写着：上午九点跟夫人去民政局离婚。
她又又意识到，她一大早跑出来是跟他离婚的。
那他还会帮纪恒找律师吗？
“纪晚晚，你不觉得现在再来跟我认错，已经晚了吗？”
贺行舟身体后倾，筋脉清晰的手将领带扯松，薄唇不自觉地勾起轻蔑的弧度。
“我……纪恒出事了，你能不能帮忙找一下周律师？”
纪晚晚不擅长绕圈子，索性就打直球，“他开车撞死人了，不过我在来的路上了解了一下，死者是故意碰瓷，这种案子赢的几率不大，但有周律师出面一定可以，你……能不能帮帮忙？”
车祸闹出人命，她想让张青禾去安抚好家属。
不管怎么说，纪恒都闹出了人命，身为肇事者家属，他们不能只想着减少赔偿或逃脱责任。
律师也仅仅是最大力度地争取和平处理，让对方满意。
可如果对方诚心碰瓷，事情性质就变了，纪恒不能无端背一条人命啊！
据纪恒自己说，他很远就看到那个女人站在路边了，女人一直没动，他以为对方在等人。
谁知道他的车刚开过去，女人就冲撞过来了，速度快到他来不及刹车！
渐渐地，贺行舟的目光愈发阴森，嘴角的弧度凝固。
“都要离婚了，我凭什么帮你弟弟？”
两人，一个心急如焚一个满脸漠然。
纪晚晚咬着下唇，直到唇腔里一片腥锈味儿，才松开，她声音带着哭腔，“离婚，我一分财产不要了，只要你帮忙请周律师，行吗？”
“嗤……”贺行舟愣是被气笑了，满腔的愤怒被一瞬间点燃，他豁然起身，绕出办公桌来到纪晚晚面前。
男人身形高大，几乎将纪晚晚笼罩，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有什么资格分贺家财产？结婚两年，你对贺家有什么贡献？嗯？”
“不是，贺……”孙庭动了动唇，刚要说什么，就被纪晚晚打断了。
“两年来，我照顾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叫没贡献！？”
纪晚晚星眸发红，跟他对视。
“夫……”孙庭再度开口，又想跟纪晚晚说什么。
却再一次，被贺行舟打断，“你所谓的贡献，随便哪个下人都能办到，少邀功！”
那些洗衣做饭的事情，交给下人便可，是纪晚晚自己要做的，不是他要求的。
“那上床呢！”纪晚晚不由得拔高音量。
她不清楚与贺行舟争执这些，是出自于自己的不甘心，还是想找到让贺行舟不得不答应救纪恒的条件。
但不论是哪一样，拿上床来说事，她都是羞耻心酸的！
“需要我提醒你，上床是婚姻中夫妻应尽义务吗。”
贺行舟侧颈青筋爆起，试图从纪晚晚脸上找到一丝她不想离婚的表情。
可惜没有，纪晚晚来这儿，是为了救纪恒。
呵，她要离，他凭什么救？！
纪晚晚心如死灰，在贺行舟面前，不论什么事情，她毫无胜算。
那，现在怎么办？她不离了，拿他们的隐婚，威胁贺行舟，贺行舟会救纪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