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顾凉依穿上鞋袜，起身走向屏风后的花房，那里摆放着一盆用白玉金盆装的往生草。

    这是系统离开时留给她的，也是她回去的最后一条退路。

    顾凉依拿起水壶浇了水，手指落在已经鼓起的花苞上，脸上终于有了丝丝笑容。

    再过半个月，花开了，她就能回去了。

    慕云城端着香气四溢的西湖醋鱼走进来时，正看到她修剪花草的背影。

    “依依何时喜欢捣鼓这些花花草草了。”

    顾凉依转身离开了花房，坐下后才淡淡的回：“闲来无事，打发时辰。”

    慕云城深邃面庞微微一笑：“西域刚进贡了一盆鸳鸯花，世上仅此一盆，寓意夫妻和睦形影不离，孤差人送来。”

    顾凉依看向他：“陛下，你忘了吗？我花粉过敏，只能养一些草类。”

    慕云城眼下飞快闪过一丝不自然。

    随后如常的回：“孤当然没忘，只是瞧着寓意好，提了一嘴，依依来吃鱼。”

    和他相处久了，顾凉依怎会不知他是在转移话题。

    顾凉依吃了一口慕云城夹在她碗里的鱼肉，看起来鲜嫩，却再吃不出往日的味。

    “这鱼味道和以前不一样了。”

    慕云城也吃了一块：“有吗？许是孤心思在爱妃身上分心了，无妨，等明日孤再给你做。”

    顾凉依放下碗筷，眼眸看向远处，喃喃自语。

    “有些东西，一步错了，往后步步都是错的。”

    慕云城并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命人将这道菜撤了下去。

    才起身去上早朝。

    碧空如洗的天空到了下午，竟然下起了丝丝细雨。

    顾凉依正在花房里看花听雨，一个宫女急匆匆跑了进来：“娘娘……白芍姐姐在长廊上冲撞了锦妃娘娘，被带回锦芳殿了。”

    白芍自她来到这里后就一直跟着她，虽是主仆，更似姐妹。

    而她性子温顺有礼，怎么会冲撞她人。

    顾凉依连忙起身前往锦芳殿，刚到门口，目光落在了那盆开得妖艳的蓝紫色花上。

    细雨飘落，如丝如缕，花瓣从最初的蓝紫调过渡成娇艳的玫红，似燃烧的火焰般热烈奔放，当真极美。

    所以这寓意鹣鲽情深的花，慕云城转头就送给别的女人了？

    她粲然一笑，更为过去的自己可笑。

    她收回目光，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跪在地上的白芍。

    杨芙锦穿着嫣红色华服，头戴十二钗，娇气凌人：“皇后娘娘就是这么管教后宫的吗，一个婢子都敢冲撞嫔妃。”

    “娘娘……奴婢没有，是锦妃娘娘自己撞上来的。”跪在地上的白芍慌张的解释。

    顾凉依这才看见她脸颊高高肿起，胳膊上还有鞭打的痕迹。

    她眸色骤冷：“白芍的秉性我最清楚，你不该私自对我的人动刑！”

    杨芙锦被一训，粉嫩雕琢的一张脸立马变得扭曲。

    “本宫堂堂大安贵妃，怎就管教不得一个卑贱下人。”

    顾凉依一个眼神就凝了下去，她没去管嚣张跋扈的杨芙锦，扶起受伤的白芍就走了。

    入暮，月清雪冷。

    顾凉依正在给白芍上药，慕云城闯进来时，第一句就是责怪。

    “依依，到底是婢子冲撞了锦妃，你身为皇后，如若包庇不处置，如何再服众？”

    顾凉依冷寂的目光看向他：“慕云城，白芍是跟我最久的丫鬟，我信她，你若不信我，就连我一起罚吧。”

    慕云城闻言眉头紧蹙，脸上也染了青色。

    “依依，你又任性了！”

    殿内一片沉重，白芍苍白的脸上满怀歉意：“陛下别生娘娘的气，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这就去慎刑司自领责罚。”

    天微微亮时，白芍才颤抖的回来，背上鲜血染染。

    顾凉依看着她，心疼的问：“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认。”

    白芍笑了笑：“只要娘娘和陛下不因奴婢生了隔阂，奴婢不疼的。”

    顾凉依看着她，却摇了摇头。

    傻丫头，已经离了心的感情，隔阂是怎么都修复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