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阮时卿祁予安/ 第19章 太宠她,她才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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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太宠她,她才肆无忌惮

    “时卿……”俞子舜担忧的声音,隔着绿化带传来。

    他一直开车缓慢跟随着她。

    阮时卿已轻轻吸了吸鼻子,露出经把眼泪收了起来。

    她抬头,一个浅浅的笑,“没事了。”

    她跨过绿化带,主动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系好安全带,她给俞子舜一个大大的微笑,“我总是高估自己,最后要吃亏了放弃了,才知道自己到底的斤两。”

    “别妄自菲薄,”俞子舜踩下了油门,“你一直超常发挥,潜力惊人。”

    阮时卿没再回话,转头看着夜晚的街景,手却一直下意识地放在小腹上……

    七年前。

    为了那个可以扭转乾坤的秘密,她在大雪天爬出了楼房的窗户,顺着墙外的水管往下爬。

    没想到老化的水管冻裂断开,她摔下去,断口的一截水管插入了腹部。

    为了不被人追上,也为了把秘密带出去。

    她拿一旁的冰雪把水管和伤口敷在一起,强行止血,又在雪堆里藏了两个小时。

    直到俞子舜把她救了出去。

    她不是超常发挥,也并没有潜力惊人。

    她透支了自己的生命……

    就像爱一个人,把未来的情感和勇气都预付,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拥有的能力。

    “这个你看看,”俞子舜递来又一份律师函,“如果你不想应诉,集团这边会找人帮你应了。”

    祁予安那边孜孜不倦要告她。

    兴业这次学聪明了,没有直接去找阮时卿要身份证,把律师函给了俞子舜。

    阮时卿低头看了一眼律师函的署名,“我来吧。”

    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跟了祁予安这么多年,她了解他,如果只是警告,会是集团的律师团发出律师函。

    但如果是真想要告,会是他的私人团。

    她抬眼感谢俞子舜,“怎么可能次次都让师哥帮我顶在前面?”

    俞子舜不说,她也知道,他打算自己去把“段舍漓”这个笔名认领了。

    祁予安还不知道这个马甲的皮下真身是谁。

    否则今晚上他们之间的争论不会仅仅围绕一个佣人的言行。

    而他会紧咬着这个记者要告,多半也是认定了对方就是俞子舜或者他的爪牙。

    “我会拿到更多的证据。”阮时卿把律师函摆在了自己和俞子舜之间,眼神轻轻落在上面,“师哥放心,没有人再可以击败我。”

    没有人,再没有人……

    可以让她为了他,在零下的冰天雪地里,腰上插着锋利的水管……千里走单骑。

    “集团这边会给你全力支持,”俞子舜余光把阮时卿的侧颜收入眼底,心底微澜起伏,“不用怕。”

    “我不怕。”阮时卿舒展着身姿。

    人世间若是除去情障,万物皆不可怕。

    ……

    ……

    御园花了整整一晚,把阮时卿的东西打包成箱。

    第二天午后才送到祁夫人指定的地方。

    祁夫人喜欢捣弄花卉,自己养了一家低调静雅的花圃茶舍,时开时不开,通常只招待她的好姐妹和其他想招待的客人。

    此时太阳偏正,洋洋洒洒铺了满园金色。

    祁夫人捧着茶,躺在花荫下闭目假寐。

    “夫人,阮小姐的东西都送来了,请问放哪儿?”魏宏被指派了做事,兢兢业业全程跟进。

    但他看了看花圃口站在阴影之下的祁予安,不敢多说话。

    祁夫人缓缓睁开眼,悠悠然起身,随手拉开一箱子,耀眼的白就流泻了出来。

    祁夫人就叹气,“能舍得下的东西,就证明不重要。算了,都堆我仓库里去吧。她要有一天想要吃这口回头草,我就物归原主。要是……”

    她突然住了口,看向门口。

    “你怎么来了?”祁夫人年轻时是风情万种的大美人,哪怕现在有了点年纪,笑起来依然光芒万丈,“你不是忙吗?这点小事也要跟过来。”

    她说着就睨着魏宏,“你怎么做事的,这么让人不放心?还要你家安爷跟上来监督?”

    魏宏哪里敢吭声。

    祁夫人早就看到了安爷,却偏偏现在才问人。

    分明就是要把人先明里暗里讽刺够了,心里才舒服。

    “傻站在那儿干什么?”她朝祁予安招手,“进来啊,我正好有事要给你张罗。”

    祁予安于是这才迈开步子过来。

    一夜过去,他脸上的淤伤转淡了些许,但眼下却有明显的青黑,只是面色还算平稳。

    祁夫人美惯了,最喜持靓行凶,祁家从老到小,惹了她都不得不避让三分。

    祁予安还没那个觉悟,在她故意发难的时候,去挑战她的小脾气。

    母子俩上了楼。

    祁予安才淡淡开口:“妈,你这样做,只会助长她的脾气。你太宠她,她才肆无忌惮,越来越无法无天。”

    “呵?”祁夫人笑了。

    “宠都宠了,能怎么办?你记性不好,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当初你这条命,是谁给换回来的?”

    她说着就脸色微冷,“我只恨时卿这孩子不够争气,别家女孩子有我这样宠着惯着,早就上天入地,不是公主就是女王。轮到她,偏偏把自己混成一个暖床的女奴!”

    “妈!”祁予安眉宇间忽生阴戾,“谁告诉你的?”

    “怎么?”祁夫人笑得愈发灿烂,“你自己御园被人捅了个底朝天,漏成个筛子,还不准我听点风声了?”

    祁予安沉着脸。

    他确实不怎么管御园的人事,御园有从祁家带过去的一批老人,有些还是祁夫人亲手挑选的。

    再说了,阮时卿不是也住在御园吗?

    男主外女主内,御园的佣人出了问题,是不是也该问问她的责任?

    “这么介意干什么?”祁夫人用手肘拐了拐祁予安。

    她这么不着调的母亲,也不知道怎么生出了这么一个成天板着脸的冷面儿子,

    她就继续调笑,“反正你也不在乎佣人嚼舌根,平时说得再难听,也传不到你耳朵里,对吧?”

    “这些都是阮时卿告诉你的?”祁予安想不到其他人会说这些话。

    “呵,时卿但凡学会你御园那些佣人的本事,嘴巴厉害点,也不至于把自己混成了一个……”

    “妈。”祁予安声音成冰。

    他不会计较祁夫人的小脾气,但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好了好了,”祁夫人倒是笑着岔开了话题,“我这儿给你准备了点东西,你看看……”

    她说着,就摸出一本册子。

    祁予安正要伸手拿起来……

    魏宏突然慌慌张张从下面跑上来,“不好了安爷!不好了安爷!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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