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主，妾身错了！”</p>“......”陈凡一脸的茫然，她何错之有？</p>
矮下身体，想把秦月柔扶起来，结果他的手刚碰到她，她就咚咚地朝他磕头。</p>
“妾身知道家主一直嫌弃妾身手法不好，妾身一定去跟村里的妇人们学习。”</p>
“可您之前已经打断我的右腿，要是再打断妾身左腿，妾身就不能伺候您了。”</p>
！！！</p>
她的腿是原主打断的？！</p>
看着秦月柔残掉的右腿，陈凡脑袋嗡嗡响。</p>
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儿，还那么温顺乖巧，疼还来不及呢，原主到底是怎么想，他怎么下得了手！</p>
“你的腿不方便，别跪着了！”</p>
秦月柔的身体就颤抖到不行，惧怕陈凡的她，根本没注意听陈凡说什么，“求您了，不要打我，不要打我。”</p>
颤抖不已的身体，惊恐万分的表情。</p>
可见，原主以前经常打她，把她打怕了。</p>
陈凡连说了三遍不打你，秦月柔才停下求饶，她小心翼翼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陈凡。</p>
“家主您......不打妾身？”</p>
“陈凡，陈凡！”</p>
陈凡刚想回答秦月柔，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p>
跪在地上的秦月柔连忙起身走到门边，帮陈凡挑开门帘。</p>
“谢谢！”陈凡朝秦月柔微微点头，然后越过她走出去。</p>
陈凡身后的秦月柔惊讶且疑惑地看着他久久不能回神。</p>
家主没打她，还跟她说......谢谢？</p>
摔山沟里后，家主转性了？</p>
如果是真的，多好呀。</p>
秦月柔猛地拍了自己一巴掌。</p>
秦月柔呀秦月柔，你别痴心大妄想了。</p>
陈凡变好，比登天还难呀！</p>
......</p>
院子里，站着三个大汉，一个比一个长得高大，站在最前头的那个跟个凶神似的，一看就是很不好惹的样子。</p>
这几个人是谁？</p>
陈凡扭头想问秦月柔，却发现她神色慌张，双手紧紧地攥地一起，和陈凡相对的眸子里，有哀有怨还有祈求。</p>
这是怎么了？</p>
“你小子在干嘛呢，叫了那么久才出来！”男人来到陈凡的面前，露出一口的黄牙，他又晃了一下手中的东西，“肉和酒我拿来了，人也给你带来了。”</p>
说完，他没等陈凡回应，就自行招呼他身后的两个人进屋。</p>
“我跟你很熟吗？”</p>
陈凡不悦，这是他的家，没经他同意就进门让他很不爽，最主要的是他们吓到他妻子了。</p>
听到此话，那三个男人不由得一愣。</p>
“你小子......嗨！”黄牙男人不以为意地挥挥手，跟同来的男人道，“他昨天摔山沟里，现的脑子还不清楚，不管他，你们先坐。”</p>
话落，黄牙男人扭头对站在门帘后面的秦月柔大声喝道，“你个没眼力的贱妾，没看到爷手上的肉和酒吗？还不快拿去处理，那么不懂事，早该叫凡弟把你发卖了！”</p>
门帘处那抹娇小瘦弱身影，猛地一颤。</p>
秦月柔从门帘后面走出来，脸色苍白，泪水一直在眼眶处打转。</p>
从黄牙男人手里接过肉酒后，秦月柔便一瘸一拐往厨房走。</p>
陈凡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子算什么本事，而且这小女子还是他的妻子。</p>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玩意，不请自来，还胆敢对他的女人呼前喝后。</p>
“哎！”</p>
陈凡刚准备发作，黄牙男人看着秦月柔一瘸一拐的背影，突然叹了口气，“我说陈凡，你小子就不能忍忍吗？秦四那腿断了有些可惜呀！”</p>
“确实！”</p>
黄牙男人身后那两人连连点头，都表示惋惜。</p>
陈凡质疑地审视那三个男人，听口气，他们的惋惜可不像是同情秦月柔。</p>
“都别站着了，我们进屋坐吧，陈凡，我看你这样子，肯定是还没恢复，你也快去坐着吧。”</p>
黄牙男人反客为主，拉着陈凡进屋。</p>
陈凡坐下来，默不作声地看着那三个男人，知已知彼，他要先搞清楚这几个男人是什么人，他们来此是何目的。</p>
他整理了一番大脑里的记忆。</p>
这三个男人，他只认识领头的黄牙男人，他名叫朱大安，原主和他是村里混混。</p>
两人臭味相投，又懒又惰，只知道吃喝嫖赌，家里的活计全都交给妻子，还整天嫌妻子们挣得少，一个不顺心，不是打就是骂，打得不是断手就是断脚。</p>
朱大安和原主之所以这么猖狂，是吃定别人不会去官府告他们。</p>
大庆王朝本来就男少女多，这些年和周边国家打仗，又遇上天灾，如今朝内男丁骤减，很多女孩到了婚嫁年龄都没有人娶。</p>
光景不好，家家户户都严重缺粮，心狠的就把没人娶的女孩赶出门，漂亮的还可以去勾栏子，不漂亮的只能到处流浪，每年都有大量流浪的女子饿死。</p>
就算没被赶出门的女孩，怕自己成为家里的负担很多都选择自杀。</p>
为此，大庆的皇帝还颁布了一道圣令。</p>
朝廷分配妻子，除去朝廷分配的，鼓励男人们多娶，娶三个以上，赏！</p>
皇帝的赏金从最初的一两银子加到十两银子，朝内还是没什么男人愿意多娶。</p>
如今光景不好，哪家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谁敢多娶。</p>
男丁稀少，陈凡和朱大安又娶了三个以上，就算把他们告到县衙，县衙最多也只是象征性地罚一下。</p>
朱大安目光往门外扫了一圈，“凡弟，你们家秦三那娘们呢？今天没在家？”</p>
“秦三？”</p>
那娘们？</p>
难道，他不止一个妻子？</p>
“不是吧。”朱大安摇摇头，“我说凡弟，你这脑子不会真掉进山沟里摔坏了吧。”</p>
陈凡眼睛一瞪，“会不会说话，你才脑子摔坏！”</p>
朱大安马上回呛：“你脑子没摔坏，怎么会不记得秦三？你不仅不记得秦三，还对秦四那个跛子客客气气的，不打不骂。”</p>
秦四，跛子？</p>
朱大安说的应该就是在厨房里忙碌的秦月柔吧。</p>
“你这人懂不懂礼貌，我妻子叫月柔，不叫跛子！”</p>
“瞧瞧，瞧瞧。”朱大安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还说脑子没坏，你平时最嫌弃秦四了，你嫌她太瘦，不能下地干重活，如果不是有秦三她们，你早就把她休了扔出去了。”</p>
“哦！”朱大安说着说着，突然哦了一声，他指着陈凡揶揄他，“我知道你为什么约我们今天来了，因为秦三她不在家，你就是怕她。”</p>
“......”这段记忆，陈凡的脑里真没有。</p>
秦三。</p>
朱大安句句不离秦三。</p>
她是月柔的姐姐？也是他的妻子吗，她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p>
“算了，不说秦三，谈今天的正事吧。”朱大安扭头对他带来的两个男人说，“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那秦月柔长得......”</p>
“家主。”</p>
秦月柔轻软细柔的声音，打断朱大安的话，她端着一张小桌子进来，桌子上有她刚刚炒好的三个小菜。</p>
端着小桌子，腿脚又不方便，还得小心翼翼地护着桌上的菜，秦月柔步履蹒跚。</p>
陈凡急忙起身接过秦月柔小桌子，“我来！”</p>
秦月柔微怔，温柔的眸子里有疑惑还有一丝丝感动。</p>
陈凡不仅不嫌弃她上菜慢，还说话客客气气的主动帮她。</p>
他......好像和往常真的有些不一样。</p>
“皮肤又白又细，脸蛋也长得精致，大安你说得没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儿，可惜就是腿被打断，不然......”</p>
朱大安盯着秦月柔道，他带来的两个男人，猥琐的目光不怀好意思地在秦月柔身上溜来溜去。</p>
陈凡在现代虽然没有交过女朋友，但是他也不傻，这几个人今天来，就是打秦月柔的主意。</p>
原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投胎时是不是忘了带脑子，跟打自己老婆主意的人称兄道弟？</p>
陈凡目光冷冷地扫过面前的三个男人。</p>
“都给老子滚！”</p>
陈凡突然的冷喝，朱大安以及另外两个男人吓得一愣。</p>
这小子，竟敢大声对他们说话？</p>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p>
“陈凡！”朱大安脸色阴沉，“从我们进屋，你就这鸟样，刚刚我还念你掉进山沟里，身体还没恢复，但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把话就撂这了，不管你愿不愿意，钱你也收了，就按之前说的办。”</p>
朱大安说话的时候，他身后的两个男人站起来。</p>
那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高，一个比一个粗壮。</p>
如果真和他们起冲突，他可以脱身，可......</p>
陈凡瞥了一眼身旁一直低着头的秦月柔。</p>
“哎，我这脑子！”陈凡捂头，装作痛苦状，“摔山沟里醒来后，一直发烧，脑里到现在还是胀痛胀痛的，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兄弟们对不住了。”</p>
见这三个男人脸色稍缓，陈凡又马上问朱大安，“朱哥，之前我都答应你些什么来着？”</p>
“如此......算了！”朱大安招呼那两个男人坐下，“大冬天的掉进山沟里，没被狼叼走算你小子命大，我们暂时不跟计较了，这老半天的，肚子也饿了，我们先吃饱了再说。”</p>
“你这......”刚坐下，看着小桌子上的菜，朱大安又不爽了，“做得都是什么玩意？”</p>
陈凡看了一眼眼前的三个小菜：农家小炒肉，拍黄瓜，煎豆腐。</p>
虽然不是什么硬菜，这个家那么穷也做不了什么硬菜，但是也算做得色香味俱全，尤其那豆腐煎得金黄金黄的，看着就好有食欲。</p>
陈凡对秦月柔的好感再度上升。</p>
这么漂亮的人儿，厨艺竟然还那么好。</p>
“这三个菜都是我带来的，你个没眼界的贱妾，三个菜怎么够我们三个爷们吃，鸡蛋呢，花生呢？”</p>
“朱大哥，家里现在没有这些。”秦月柔声音细微且颤抖，她被朱大安的大嗓子嚎得连头都不敢抬起。</p>
家里原本有只下蛋的老母鸡的，前几天原主抱怨没肉吃，逼着她把鸡杀了。</p>
“啧啧！”朱大安摇头鄙夷地道，“陈凡，我瞧着你那些妻子们都没有用，不如找个由头都卖了，再去衙门领几个能干的。”</p>
朱大安的话，惊得秦月柔一个激灵。</p>
陈凡还没回朱大安的话，她就咚一声跪到陈凡面前，抱着他的腿。</p>
“家主，妾身求求你，别卖我们，我和姐姐妹妹们以后一定加倍努力干活挣钱，让家主您过上舒服的日子。”</p>
“......”</p>
听着秦月柔悲悲切切的哀求声，陈凡一时间竟找不到词语形容他现在的心情。</p>
妻子努力挣钱，让男人过上好日子。</p>
好魔幻的话。</p>
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国度。</p>
“你哭也没用，陈凡已经把你卖了。”朱大安指指他身后的两男人，“看到我身后的人没？他们就是怡春院的，今天来领你走！”</p>
“砰！”</p>
秦月柔顿时瘫倒在地，原本晶莹透亮的眸子里，瞬间铺满了泪水，她轻轻咬着嘴唇，不让泪水从眼眶里落下来。</p>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她抬起头，第一次那么大胆地和陈凡直直对视。</p>
按着人的常性，陈凡以为秦月柔会打她，就算不打最少也会大声质问他，事实上，这些都没有。</p>
她只是温言细语地问他，“家主，您真的把妾身卖了吗？”</p>
“我......”</p>
看着秦月柔幽怨的眼神，听着她温柔的质问，陈凡一时不知如何作答。</p>
别说秦月柔，他都恨不得穿越回去，把原主狠狠揍一顿。</p>
天仙般的老婆，水一般温柔的性子，居然卖了，脑子肯定被驴踢了。</p>
“这还有假的？”朱大安大声道，“前天，他找我，让我以一百文钱的价格把你卖到怡春院。”</p>
“一百文钱，难怪呀......”</p>
难怪，昨天他突然有钱去喝酒，还醉得走路不稳，掉进山沟里。</p>
老天爷怎么没摔死他。</p>
“家主。”秦月柔突然平静得让人心慌，看向陈凡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从她嘴里溢出来的话轻飘飘的，“您忘了？月柔还是处子身呢，一百文，亏了。”</p>
陈凡瞳孔猛地一张。</p>
处......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