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战机高度持续下降。</p>

    【1000米】</p>

    【800米】</p>

    【300米】</p>

    苏语月倒挂在座椅上，口鼻因为气压渗出血。</p>

    但她死死拉紧了操纵杆，不能降落下居民区，否则，不知道多少家庭会遭受苦难……</p>

    成为军人，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守护人民……哪怕是牺牲生命！</p>

    苏语月控制着，以极限的毅力，终于稳住飞机成功低空掠过了居民区——</p>

    “轰！”</p>

    飞机最后撞上无人的山峰。</p>

    最后100米，苏语月跳伞冲了出去，但巨大的冲击波还是震得她眼前一黑，失去意识。</p>

    ……</p>

    昏昏沉沉间，她恍然听到黎淮山的声音。</p>

    “你为什么想要当空军？”</p>

    苏语月一怔，却恍然发现自己站在军区的训练场上。</p>

    她想起来了，这是她通过飞行考核，第一次和黎淮山见面。</p>

    当时的她回答——</p>

    “我爸妈是空军，他们从小告诉我，祖国的强大，社会的繁荣安定，是因为有人负重前行。”</p>

    “后来他们牺牲了，我是他们唯一的女儿，我想继承他们的遗志，为祖国的安定献上微薄之力。”</p>

    黎淮山静静望着她，递给她一枚正式飞行员勋章：“苏同志，欢迎入队。”</p>

    温热的手，冰凉的勋章……</p>

    指尖忽地一颤，苏语月睁开了眼睛。</p>

    其实一开始，她和黎淮山也曾有过美好的记忆，他对她也不只有冷冽……</p>

    但不适合就是不适合。</p>

    消磨过后的情意，回忆起来也都觉得自己可笑。</p>

    丛林已经深夜。</p>

    四周静谧，只有翀鸣。</p>

    苏语月艰难动了动身体，紧紧握住了口袋中的那枚勋章，忍着浑身的痛楚从树叶丛中爬起来。</p>

    打开通讯设备，苏语月才发现自己落到了无信号区域。</p>

    不走出去，必输无疑。</p>

    但她答应了爷爷要拿第一，不能放弃。</p>

    忍着剧痛，她咬牙朝基地前进。</p>

    没有药物，伤口渗血很快湿透了裤子，几乎一步一个血脚印。</p>

    终于，天光破晓——</p>

    “滴！”</p>

    通讯设备连上信号，苏语月走回了基地，但时间显示——</p>

    半个小时后军演就结束了！</p>

    远远传来代表着‘敌方’侦察机的声音，苏语月立刻投入到战斗状态，一道惊愕的声音却骤然响起——</p>

    “苏语月，你怎么还没被淘汰？！”</p>

    苏语月转过头去，就看见许盛莲的惊愕心虚。</p>

    对视的那一刻，许盛莲连忙收了表情，假惺惺询问：“苏姐，你没事吧……”</p>

    “砰！”</p>

    苏语月冷眼开枪，直接淘汰许盛莲。</p>

    “苏语月，你疯了？我是你的队友！”</p>

    许盛莲气红了眼，也不装了。</p>

    苏语月也定定望着她，眼底尽是冷意：“许盛莲，进军区前，你背诵的宣誓守则白背了吗？”</p>

    “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越到困难迎难而上，以人民的利益为先！战机出事，你明知道下面是居民区，你却跳伞逃跑！”</p>

    “你退了，老百姓怎么办？军人都退了，遇到困难谁顶啊？”</p>

    许盛莲被她的气势吓得连连退后，说不出话来。</p>

    而苏语月厌恶看了她一眼：“我冲你开枪没做错，你不配做一个军人。”</p>

    丢下这句话，她转身大步离开。</p>

    坠机时身上的伤口还在作痛，苏语月咬紧了牙关，直捣对方据点。</p>

    “09号据点被攻占！”</p>

    “707战斗组成员阵亡两人，余三人！”</p>

    “707战斗组成员……全部阵亡！”</p>

    凭借着硝烟掩护和灵活的作战技巧，苏语月仅靠一人，在仅剩的半小时里，将对方组成员逐个击败！</p>

    站上荣誉台上，恰好太阳升起。</p>

    阳光洒在苏语月身上，她脸上的血痕都成了勋章。</p>

    广播宣布——</p>

    “607战斗组苏语月同志演习出色，面对危险时临危不惧，成功化解危机，此次军演成功斩获第一！”</p>

    众人欢呼道喜，苏语月找了一圈都没看到黎淮山。</p>

    爷爷也没来。</p>

    她握着奖章，明明应该高兴，可心头却莫名升腾不安。</p>

    就在这时，爷爷的警卫员忽得冲破人群，冲她跑来：“苏少校，不好了！苏首长忽然心悸晕倒，停止呼吸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