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杀人啦！杀人啦！」</p>

    楼上的儿童房里，十岁的孙女正戴着耳机打游戏。</p>

    听到楼下的嘈杂声，她噔噔跑下楼来。</p>

    「晴晴你快跑，你奶奶要杀人了！快给你爸打电话啊！」</p>

    刘婧咆哮哭喊。</p>

    眼看妈妈“吃了大亏”，晴晴像头暴怒的小狮子一样向我冲过来！</p>

    两只小手噼里啪啦往我身上打——</p>

    「死老太婆你敢打我妈！我让你打我妈！」</p>

    十岁的女孩已经快长到一米四了，又高又结实，对付我一个瘦老太太简直绰绰有余。</p>

    我的脸上脖子上被她挠得到处是血痕，可我却连还手的心力都没有了。</p>

    我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孩，曾经是那么香香奶奶的一个小团子，被我一手拉扯大的。</p>

    她曾经那么依恋我这个奶奶，可现在——</p>

    什么亲情什么恩情，哪里比得上她妈买给她的电脑游戏有吸引力？</p>

    就在这时，门开了，我儿子周维回来了。</p>

    看到家里这一摊混乱狼藉，捂着腰的我和捂着脑袋的刘婧，周维愣住，然后先向着他老婆刘婧走去。</p>

    「周维你可回来了！你妈要打死我啊！」刘婧号啕震天。</p>

    孙女晴晴也跟着颠倒是非添油加醋：「爸爸！奶奶发疯了！是她先动手的，我亲眼看到她把妈妈的头打破的。」</p>

    刘婧一把鼻涕一把泪：「不就是因为一个破手机吗？我看到她买了个手机，要一万多块。我就说了几句，老年人用这么新款的智能机性价比不高，她就跟疯了似的把我打成这样。」</p>

    我扶着腰把自己撑直了，目光定定地看着周维。</p>

    我已经不想跟这对白眼狼一样的母女两个理论了，我只想看周维的态度。</p>

    「妈。」</p>

    周维这才走到我身边来，「其实……婧婧说得也没错，老年人没必要用这么贵的手机。你每天出去跟阿姨们跳舞我不反对，但你别被她们整天攀比的风气给毒害了。」</p>

    我心彻底凉了，甩手一巴掌打在周维的脸上：「滚，带上你的老婆孩子，滚出我家。」</p>

    「妈！」</p>

    周维被我扇蒙了，捂着脸，目光乞求地看着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