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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3章 男女有别

    宋千俞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去擦她脸上的泪痕,可刚一抬手,又想起男女有别。

    手在空中顿了顿,最终只是隔着一段距离,轻轻地挡在夏清宁的眼前。

    “若是想哭,便哭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琴姨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以后她不会再拘着你,包括你的兄长。”

    “她很在意你们,你们更像是她生活的重心,或者说全部。”

    夏清宁微微颔首,几缕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抬眸望向远方,眼神中透着些若有所思的意味,琴娘说的那番话别有深意。

    “慢慢来,她需要些时间去适应你们的成长。”

    宋千俞微微侧身,目光温和地看着夏清宁。

    “雏鸟终有一天要翱翔于天际,琴姨会想明白的。”

    夏清宁自是明白这些道理。

    她来自一个自由、不受拘束的时代,与琴娘这种深受传统礼教熏陶的“土著”截然不同。

    在她的观念里,思想从不受“三从四德”那一套陈腐规矩的约束。

    琴娘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她只是一时间,还无法彻底接受罢了。

    在宋千俞的安抚下,夏清宁起伏的心绪慢慢平复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把那些杂乱的思绪都甩开。

    “我没事了,我们走吧。”

    夏清宁跟着宋千俞,脚步匆匆地来到大理寺的监牢。

    此时正值午后,阳光虽烈,可一踏入这监牢,却仿若置身冰窖,阴森寒意扑面而来。

    他们二人是这里的“常客”,熟门熟路,根本不需要牢头带路,也无需多费口舌询问被关押之人身在何处。

    不多时,他们径直找到了被关押此处的雁门城县令。

    县令与在雁门城时的形象截然不同,往昔的官威早已荡然无存。

    他身着一身脏兮兮、满是污渍的囚衣,头发蓬乱,脸上也沾满了灰尘,像是街边落魄的乞丐,狼狈至极。

    “九皇子、如意郡主,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县令瞧见二人,仿佛见到救命稻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扒着牢门,声泪俱下。

    “剿匪时我虽然没立下什么功劳,但也绝没有犯错啊,九皇子,求您网开一面,让我……”

    夏清宁嘴角勾起一抹嗤笑,眼中满是嘲讽。

    “没有犯错?”她脚步轻盈地缓缓靠近牢门,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县令。

    “你一夜之间营造出出雁门城人山人海的假象,妄图蒙蔽我们的双眼。”

    “往小了说,这叫糊弄;往大了说,这可是欺君之罪!”

    她微微眯起双眸,眸中寒光一闪而过。

    “县令,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我们的为人如何,你心里清楚,你的秉性怎样,我们亦是心知肚明。”

    说罢,她双手抱胸,冷冷地站在原地,气势强大,好似掌控生死的判官。

    若不是还需要留着这县令深挖线索,寻找知府,揪出其背后隐藏的势力。

    夏清宁恨不得即刻让人将他拖出去斩首示众,以泄心头之愤。

    “县令,我们并非嗜杀之人,只要你老老实实地把你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我们自会酌情考虑是否放你一马。”

    夏清宁放缓语速,声音却依旧冷硬。

    县令警惕地望着夏清宁,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又越过她,看向身后的九皇子,怯懦地开口。

    “殿下,你们说话可算数?”

    见县令这般迟疑,明显掌握着关键证据,夏清宁心中不耐,忍不住出言催促。

    “你这不是废话?”

    她上前一步,手指轻轻叩击着牢门,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为刀俎,你为鱼肉。”

    “你若是想要活命,就乖乖配合,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若再有一句废话,我便让你尝尝大理寺这大牢里的刑罚,到时候,有你受的!”

    夏清宁这一通威胁,吓得县令脸色惨白。

    他立即松开扒着牢门的手,脚步踉跄地往后退,一直缩到牢房的角落里,警惕地盯着他们,声音颤抖地说道:“您、您问。”

    见他这般老实,夏清宁也不含糊,再度重申方才的问题。

    “你知道什么?”

    县令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心中暗自盘算着是否要把知道的消息和盘托出。

    牢房外,九皇子负手而立。

    他五感过人,敏锐地察觉到县令眼珠不断地转动,心中定是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便小声提醒夏清宁。

    “县令,这是大理寺的大牢,平王也曾在此处关押,你要不要去打声招呼?”

    县令闻言,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抬头对上夏清宁的眼睛,连连摇头。

    “不、不,我不去!”

    “说,我说。”

    县令彻底没了抵抗的心思,声音带着几分绝望。

    看着县令这贪生怕死的模样,夏清宁心中冷哼。

    “我是受过平王的一点恩惠,以前他也没要求过我做什么。”

    县令低垂着头,不敢直视二人的目光。

    “在平王出事后,有人带着平王的密函找到我,让我和知府配合一个叫黎尘的人。”

    “我根本不知道谁是黎尘,许久都没等到人,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

    夏清宁和宋千俞对视一眼,从县令的讲述中瞬间明白,放走黎尘的不是别人,正是他!

    想必是黎尘手中拿捏着威胁他的把柄。

    “你可真是好样的!”

    夏清宁怒不可遏,她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你与知府又是怎么回事儿?他逃走,你当真不知情?”

    县令苦笑连连,他仰起头,面上满是悔恨,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

    “事到如今,我还有必要跟你们撒谎吗?”

    “我只知道知府在与你们初见后,害怕被怪罪,于是派人监督你们,但并没有向外传递消息。”

    “等你们攻打土匪时,我去找知府商议对策,才知道他早就跑了。”

    “黎尘在见到我时很惊讶,还提了句知府,他应该也不知道知府逃走。”

    县令说完,忐忑不安地看向二人,磕磕绊绊地问道:“我、我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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