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赵玉莹自然不会因为她简单一句话就放下忧虑，但见她面色如常，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大半。像是缺氧久了的人，忽得呼吸到空气，捂着胸口，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一丝头晕。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那些原本迫切想得到的答案顷刻就不急了，今天请了假，再多的话都可以回家再说。
她正要带着人离开，忽然又接到了个电话。
似乎是上司打来的，金雀听了个大概，横竖是有事需要她去公司一趟，语气很急。
两头为难，她看了看刚被警察盘问过的女儿，动了动唇，刚要拒绝。
——“去吧，妈妈。”金雀冲着她摇了摇头。
“我自己回去就行。”
上司在电话那边不容拒绝，这边又善解人意的让她离开，僵持了一会儿，最后和金雀认真的眼神对视上，几秒后，还是重重的叹息了声。
“我马上过去。”她对着电话那头道。
挂了电话，赵玉莹还是叮嘱了金雀几句，抬手在路旁拦了辆出租，正巧马路对面就有一辆空车，拐了弯朝这边驶来。
车就停在路旁。
临走之前，妈妈摸了摸金雀的脸，下意识为她整理了耳边略凌乱的碎发，指尖温热。
“早点回家。”
金雀点点头，目送着她离开，平静看着那辆红色出租在眼前消失成一个小点。
她回头看了眼警局的门，片刻后，转身离开。
直到走到下个路口，对面红灯闪烁，金雀停下脚步，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耳畔一直响着彩铃，许久没人接。等待中，街对面绿灯亮起，在光下看不真切。
身旁行人涌动，朝前面走去，金雀也随着人群向前，刚踏上斑马线，铃声就倏然一停，半响，那边传来个声音。
“喂？”
金雀没说话，步伐逐渐轻快起来，那边喂了几声，始终不见人应答，又狐疑着挂断。
看着熄灭的手机屏幕，少女脚步未停，嘴角一点点弯起。
穿行在人群中，她终于笑起来。
*
看着门口站在阳光下的母女，张警官深拧着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小刘凑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师傅，问出什么了吗？那小姑娘真有嫌疑吗？”
张警官点了下头。
旁边的小刘登时面露惊诧。
“不会吧——”他几乎是叫起来，“真是她？可……”
话还没说完，又被重重敲了下脑袋。
“叫什么叫，我还没说话。”状态被小刘打断，张警官索性收回视线，抬脚往里面回去。
“什么意思啊……头儿，师傅、师傅！”小刘跟在他身后抓耳挠腮的叫起来。
脚步倏然一停。
小刘差点撞到他身上。
“她绝对认识郁理。”一开口，声音不大，语气却斩钉截铁。
用词是认识，没否认有嫌疑。
小刘渐渐琢磨出点儿味道出来，意思就是这案子不一定是她干的，但郁理的失踪肯定和这小姑娘有点关系，可能深，可能浅，这都需要他们去查。
“那要派人盯着她吗？”
张警官唇微动，刚要开口说话，就见负责技术的小李急匆匆朝他们走来，一开口就是重磅消息。
“头儿，监测到郁理的手机信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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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评就算了）
0034
34.跟男朋友跑了
刚一走进办公室，就听见杨枫说金雀那边被警察带走问话了，徐乔挑了挑眉。
“他们倒是比我想得效率高。”
没多余的反应。往桌子旁一坐，直接就拿起杨枫找到的资料开始看，没翻了两页，余光感觉到他还在看自己，徐乔抬起头，笑了。
“怎么，担心那笔钱？放心，咱们这边进度肯定比警察快，那小姑娘聪明着呢。”
这语气，杨枫竟听出几分惺惺相惜。
“那天调查，你们碰面了？”
他语气狐疑。
“这倒没有，”徐乔摇摇头，话音未落，又露出个微妙的笑容。
“不过，迟早会碰上的。”
杨枫还没来得及开口，她话锋一转。
“不说这个，你都查到什么？”
进入工作状态，那些插科打诨的话自然就减少了，杨枫神情也认真起来，打开投影，屏幕上顿时显示出金雀社交平台的截图，似乎是她前段时间去旅游的风景照，凑成了九宫格，却没有一张露脸。
“旅游地点是假的。”他言简意赅。
“不止这个，我没查到她的购票记录，甚至酒店订房记录都没有。”
“用了她父母的账户？”
杨枫摇摇头，“查过了，没有。”
他接着道。
“她有学习过一段时间拳击，不过没参加过比赛，不知道具体水平如何，不过她的父亲在化学研究所工作，有接触到药物的途径。或许真的有可能制服郁理。”
“网购记录呢？”
“很干净，同一个ip地址也没查到一些特殊的购买记录。”
徐乔摸了摸下巴，感叹了句。
“天赋异禀。”
“酒店订房可能是用了假身份，她真正去的地点一定离a市不远，很可能带着郁理一起。”
说着，她从自己的电脑上调出一张地图。
杨枫凑过去看她的动作。
“带着郁理？要转移他的藏匿地点还是处理尸体。”
“有可能只是约会呢？”她语气轻佻。
杨枫闻言一愣，直到看见她耸肩，才意识到她又在开玩笑，瞪了人一眼，没接她的话茬。
从a市出发，又不能乘坐火车高铁飞机，那就只能坐汽车或客车，交通时间有极大限制，目的地不会太远，自然也不会去热门的旅游城市。
她很快锁定了三个地点。
“还不够，需要再往下缩小。”
徐乔靠着椅背上思索着。
杨枫那边却忽然来了消息，他低头一看，旋即神色怪异起来，拍了拍她的肩。
“警局那边找到了郁理的手机。”
徐乔来了精神。
“怎么回事？”
“据说是突然监测到了郁理的手机信号在通讯，好消息是锁定了位置，找到了手机，坏消息是，手机不在郁理身上，是被路人捡走了。”
“我想要有用的消息。”
杨枫一噎，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他们在手机上发现了郁理隐藏的社交软件，上面的动态更新在一个月之前，有他的自拍照片，背景是海。”
“除此之外，还有他在其他平台和别人的聊天记录，郁理似乎从对方那里租了房子，但缺少更多信息，警局正在找房子的具体位置。”
房子？
一瞬间，线索在疑云中被串联起，徐乔瞬间想起那天房东奶奶无意间的话，和她站在楼下时回望时，冥冥之中感知到的、金雀存在过的痕迹。
“原来你是这样安排的……”
她喃喃道。
杨枫忍不住问她，“什么意思？”
徐乔没回答，反倒是再度看起来地图上被标记起的三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