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怀晋好几天没消息，突然来电找，属实让姜艾岚吓了一跳。</p>

    他是知道了什么吗？</p>

    不敢耽误，姜艾岚与吴老师匆匆告别，便跟着传令兵到了军区。</p>

    拿起军区专用电话，她便急着问：“小叔，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p>

    电话里林怀晋沉默一瞬，再开口时语气就冷了两分：“我没事，在这里一切顺利，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报个平安。”</p>

    姜艾岚抿了抿唇，知道自己的关心又让他误会了。</p>

    算了，有些事越描越黑，还是不解释了。</p>

    等她离开，他就会知道，自己是真的放下了。</p>

    而对于他的冷漠，姜艾岚也已经不在意了。</p>

    “小叔你没事就好，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p>

    林怀晋说：“短时间内回不去，你还有半个月就要去广播站工作了，在此之前好好准备，不要打没有准备的仗。”</p>

    姜艾岚捏紧了手里的文件。</p>

    第一次，她对林怀晋撒了谎：“小叔放心，我会好好准备的。”</p>

    不过不是准备去广播站，而是准备去为国效力。</p>

    只是在离开之前，她想和林怀晋好好告个别，和他最后吃一顿饭。</p>

    而且……6月30日是她的生日，他已经很久没有陪她过过生日了。</p>

    林怀晋显然也没有想起她的生日，没再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p>

    姜艾岚放下电话，也回了家。</p>

    直到回到家，她还觉得不真实，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p>

    但环顾房间，她又清楚地认识到——</p>

    自己该离开了。</p>

    她祈祷林怀晋能平安归来，等他们回来，他会迎娶顾雅芝，而顾雅芝会搬进这个家。</p>

    她受了林怀晋这么多年的照顾，应该懂事地让出地方，不让他为难。</p>

    但十年的痕迹没有那么容易清除。</p>

    第一天，姜艾岚打开衣柜，衣柜里塞满了衣服，都是18岁之前林怀晋给她买的。</p>

    她把要穿要带走的衣服收拾出来，全部叠好放进了包里。</p>

    第二天，姜艾岚把用不上的书打包好，拿到学校送给了有需要的同学。</p>

    第三天，姜艾岚将林怀晋送给自己的收音机、手表、海鸥牌照相机，都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然后放在了一个箱子里。</p>

    很快，一周过去了，林怀晋还没回来。</p>

    眼见离进入国家保密局的日子越来越近，姜艾岚再也坐不住了。</p>

    既然他回不来，那她就去找他。</p>

    她买了一张前往京市的车票，决定到京市去与林怀晋作最后的告别。</p>

    临走前，姜艾岚将要带走的东西寄到了国家保密局。</p>

    然后她去商店买了一套新的床单被罩铺上，将自己的那套，以及屋子里最后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丢掉。</p>

    沙发上的毛绒玩偶、墙上的卡通画、电视墙上的中国结……</p>

    “扑通”一声，连着回忆和过去，全都沉落。</p>

    “再见了。”</p>

    姜艾岚轻轻关上门，带着行李去了火车站。</p>

    三个小时后，京市。</p>

    京市的灾区聚集在市中心，火车站还算完好，姜艾岚因此才能到达。</p>

    驻守在火车站的士兵恰好是林怀晋的人。</p>

    她一下车就被认了出来：“小岚，你怎么来了？林团长知道吗？”</p>

    姜艾岚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麻烦你带我去小叔好吗？”</p>

    “好。”</p>

    士兵直接派了辆车将她送去灾区中心。</p>

    一路上，满目疮痍。</p>

    姜艾岚看得心惊胆战，忍不住问：“小叔他真的没事吧？”</p>

    开车的士兵摇摇头：“团长很厉害，只是受了点小伤……哎，团长在那儿呢！”</p>

    姜艾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p>

    只见一片废墟之中，林怀晋和顾雅芝被一群孩童围在了中间。</p>

    姜艾岚走下车，越近，那些孩童的声音就越清晰：“嫁给他，嫁给他……”</p>

    闻言，她脚步一顿。</p>

    下一秒，她就看见林怀晋朝顾雅芝单膝下跪。</p>

    “顾雅芝同志，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富贵还是贫穷，我都愿意与你携手此生，白头偕老，不离不弃，你愿意吗？”</p>

    顾雅芝头上带着一块残破的白纱布，她感动地牵住了他的手。</p>

    “我愿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