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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一一零章

    此为防盗章  任暄听出来个疑点,

    问:柳大人与苏晋是旧识不能吧

    江主事抹一把泪:怎就不能,下官亲耳听到柳大人他老人家帮苏晋查案子,

    问甚么失踪日子,还说晏詹事的闲话,

    谁不知左都御史是个铁面菩萨,

    能请动他老人家帮忙,

    没有过硬的交情能成事

    任暄一时怔住,

    倒是先一步来串门子的户部侍郎沈奚听了半日墙角,笑嘻嘻地道:江主事,我记得您有个孙子,

    与柳大人差不多年纪,您唤柳大人老人家,

    不大合适吧

    江主事破罐子破摔:有甚么不合适能要我命的都是我亲爷爷。

    沈奚扯着官袍上三品孔雀绣问:江主事,

    那我呢

    你江主事婆娑着泪眼,抬头看他:你是管银子的,我祖宗!

    那头沈奚笑作一团,任暄就着门槛,

    在江主事一旁坐下,

    百思不得其解。

    都察院掌弹劾百官之权,

    晁清一案由他们审理最好不过,苏晋若与柳朝明相识,

    何必拿着密帖来找自己呢舍近求远不提,

    左右还落个把柄。

    他方才去詹事府打听消息,

    撞见了十三殿下,

    这才知朱南羡已从西北回京,圣上颇有看重之意,竟赐了金吾卫领兵权。

    任暄不知苏晋记不记得朱南羡,但当年十三殿下为一任翰林大闹吏部,倒是一时谈资。

    晁清的案子若走投无路,十三殿下闹不定愿管这闲事呢。

    任暄兴致冲冲回来,原想告诉苏晋朱十三回京这一喜讯,哪里知柳朝明凭空插了一足进来,像一盆冷水,叫他的好心显得多余。

    阿礼备好轿子,进来问:小侯爷,这就上应天府衙门寻苏先生去么

    任暄摆摆手:不必了,且先回府罢。

    苏晋回到府衙,天已擦黑了,方回到处所,周萍就从堂屋出来,拽住她问:整两日不见,你上哪儿去了

    苏晋看他满头大汗,袍衫脏乱的模样,道:别问我,你是怎么回事

    周萍长叹一声:别提了,那些落第仕子今日又在夫子庙闹事,我带衙差去哄人,还起了冲突,有几个趁着形势乱,把我掀翻在地上,还好五城兵马司来人了,才将闹事的撵走,我也是刚回来。

    苏晋走到案前,斟了杯茶递给他:这衙门上上下下都晓得你老实,往常不过是将棘手的案子丢给你,眼下倒好,外头有人闹事也叫你去,你一个书生,让你去是跟闹事的人说教么

    周萍接过茶,宽慰她道:这回闹事的也是书生,我去说教说教也合适。

    苏晋想到早上看过的贡士名册,不由道:再有仕子闹事,你是不能去了,实在推不掉,索性称病。

    周萍连声应了,又问:晁清失踪的事,你有眉目了么

    苏晋替自己斟了杯茶:有一点。

    周萍左右看了看,把她拉到廊庑,低声道:昨日你走了,我又去贡士所打听了打听,可巧撞上晏家三公子的丫鬟了,说是他家公子将玉印落在此处,她特地过来取。

    昨日

    依现有的眉目来看,晏子言是今早才知道晏家有枚玉印落在了贡士所。这是哪里来的丫鬟,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周萍道:那枚玉印不是被你取走了么,我就跟她说,晁清失踪了,衙门要查这案子,收走了证据,她若要玉印,只能两日后来京师衙门。

    苏晋问:她愿来吗

    周萍道

    ;周萍道:她说明日脱不开身,等后一日,她天不亮便来。

    周萍看苏晋沉默不语,又道:我觉得这丫鬟行事蹊跷,便记下她的模样,等杨大人回府,可向他打听打听此人。

    苏晋摇头道:不必,我已知道她是谁了。

    晏太傅只得一妻四子,大公子二公子皆不在京师,除了三公子晏子言,平日在府里的,倒还有一位被人退过三回亲,正待字闺中的小姐。

    晏氏玉印只传嫡系,既然三位公子都腾不出空闲,那当日将玉印落在贡士所的,只能是这位声名狼藉的晏大小姐晏子萋了。

    翌日去上值,衙署里无不在议论仕子闹事的,瞧见周萍来了,忙抓着往细处盘问。

    周萍一一答了,末了道:春闱的主考是裘阁老,公允正直天下人都晓得,落第滋味是不好受,任这些仕子闹一闹,等心平了,气顺过来也就散了,并不是甚么大事。

    刘推官哂笑道:眼下也就周通判您心眼宽,岂不知昨日夜里,都察院来人请杨大人喝茶,就为这事,议了一夜还没回来。

    周萍一惊:都察院也管起这闹事的仕子来了

    刘推官道:你以为落第是小事上前年,渠州的高大人被调进内廷,就因乙科出身,里头的人都不拿正眼瞧他,前阵子受不了干脆致仕了。

    说着,又扫一眼角落里抄状子的苏晋,不信你问他,他倒是甲科出身,当年还是杞州解元,二甲登科的进士,而今屈于你我之下,怕是这辈子都要不甘心才是。

    周萍板起脸来:义褚兄此言差异,百里奚七十拜相,黄忠六十投蜀破敌,时雨年纪尚轻,日后作为尤未可知。

    刘义褚道:你就爱说教,他是得罪了吏部的,不再遭贬谪已是造化,还盼着升迁

    周萍还欲再辩,那头苏晋已抄完状子,呈到刘义褚跟前,一本正经道:大人说笑了,下官心无大志,只愿苟且,此心安处即是吾乡。下官在衙门里呆着甚好,只要刘大人肯通融,准下官时不时去外头打个尖儿便好。

    刘义褚斜乜着她:怎么,去外头野了两日还不够,又要出去

    苏晋道:是,有点私事,申时前便回。

    刘义褚嘴上虽没个把门,对底下倒还宽宥,深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门道,于是道:你尽管着去,要是被孙老贼活捉了,也不必跟本大人求情,本大人是不会管你死活的。

    苏晋方出衙门,就听身后周萍唤道:时雨,且等等我。

    苏晋诧异道:你怎也出来了

    周萍回头望了眼府衙,叹气道:刘义褚说话不过脑子,我不愿与他一处呆着。一顿,又问:你这是要上贡士所罢正好,我也是要去的。

    周皋言有个原则,跟刘义褚叙话,只捡轻巧的说。

    早上提及落第仕子,他面上不以为然,心里头却是没底的。再思及那群闹事的将散之时,跟他撂话说走着瞧,满肚子愁闷简直装不住,一路走,一路跟苏晋倒苦水。

    苏晋道: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春闱又不是京师衙门操办的,哪怕事态闹大了,皇上要问责,上头还有内阁,礼部顶着。

    周萍郁郁道:虽是这么个理,但我仍要去贡士所瞧一眼的,只要今日礼部能平平安安地将杏榜上各位老爷请进宫,明日唱了胪,封了官,我这颗心就能归到肚子里了。

    说话间已至贡士所,武卫查过官帖,入内通禀,不稍片刻,许元喆便急匆匆地出来了,一路走还一路急问:苏先生,可是有云笙兄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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