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嘎吱！</p>司卿钰从窗子翻进来，漆黑的房间里温度很低，见不到一丝光亮。</p>
他取出火折子将灯烛燃起，就看着小野马抱着盒子蜷缩在地上，双眼紧闭，眼尾还挂着泪痕。</p>
“娘，对不起……娘……”</p>
断断续续的几个字，让司卿钰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凤眸中蕴含着从不曾出现过得心疼。</p>
这一套有些旧的翠羽珊瑚头面，对她竟然这般重要么？</p>
司卿钰抬手将她从地上抱起，突然地变故让怀中人耸了一下通红的鼻头，眼皮也轻轻抖动了一下，感受到身边令人安心的气息靠了上去。</p>
“醒了？胆敢如此靠近本座的，也就你一人！”</p>
因为怀中小丫头的靠近，让司卿钰紧抿的嘴角松动了一下，轻声说了一句。</p>
“嗯，司卿钰，也只能有我一人！”</p>
江卿姒还带着哭腔的声音回应了一句，一手搭在怀中的盒子上，另一只手则是放肆的勾住了人人畏惧的司督主脖颈。</p>
“这套头面你很喜欢？”</p>
司卿钰揽着她坐下，沉着声音询问了一句，语气比平时，不自觉柔上三分。</p>
“司卿钰，那圣旨的事是你做的？”</p>
江卿姒答非所问，眼神看了一眼盒子，靠在他肩头反问了一句。</p>
太后要见自己也会是回宫之后的事情，断然不会像今天这样还动用上圣旨了，甚至是司礼监督主亲自宣旨。</p>
“嗯，有意见？不愿去？”</p>
司卿钰眼神眯了一下闪过血色森冷的戾气。</p>
是小野马撩拨他在先，他动了点手段将她放在自己目所能及的地方又有何不可？</p>
“没有，只是问问。”</p>
江卿姒微微摇摇头，她并非不愿去，只是不想回答刚刚他的问题而找了个理由。</p>
这套头面已经毁了，也就不用再提，她也不想再提。</p>
“你在本座地盘上，会比这府中好！”</p>
司卿钰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居然破天荒的开口解释了一下。</p>
自从知晓她就是当年的丫头之后，便命血衣卫去查了她这么多年经历过的事情。</p>
看着调查回来的消息，他只觉得一阵无名火从心头而起，没有娘亲照拂的小丫头，在这样的深宅大院中，面对那些各怀心思之人。</p>
寒毒，落水，等等的事情不知道经历了多少……</p>
“司卿钰，你小瞧我？”</p>
江卿姒坐直了身子，抬眸看着他，似笑非笑，意有所指的问了一句。</p>
“要做本座的人，就乖乖听话！”</p>
司卿钰突然有一种无法掌控的无力感，语调中的几分柔情冷了下来，他不喜欢这种无力感，更不希望看着她被各种算计。</p>
“司卿钰，我不是那种需要庇护的娇小姐，不想在你庇护下仰望着你！我可以与你并肩而立，甚至，护着你！”</p>
江卿姒倏地从他怀中站直身子，哭红的眼睛中闪烁着傲然的精光，她哪怕是活了两世，都不曾是那种被护着的存在。</p>
“你要护着本座？小野马，你可知你在说什么？”</p>
闻言，司卿钰笑了，笑的危险，眼神冷然阴郁，修长的手指伸起来摩挲了一下，隔着虚无比划了一下，嗜血的打量了一眼不听话的小野马。</p>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司卿钰，你在我面前，不必这样！”</p>
江卿姒将手上的盒子轻轻放在了梳妆台上，然后转过身迎向了司卿钰，用手覆盖上他的手，用自己掌心的温热驱散他指尖的冰冷。</p>
在我面前，你不必这样！不必……</p>
简短的话语却是司卿钰在吃人的皇宫中不曾听到的，从指尖传递来的温度，一点点驱散他眼底的阴骘，浑身嗜血的寒意逐渐消散。</p>
“小野马，你是第一个敢说要护着本座的，知道下场么？”</p>
司卿钰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直接单手将她禁锢在怀里，紧紧的扣住了她的下巴幽幽问着。</p>
“司卿钰，你若是想，命都可以给你！”</p>
江卿姒被他锁在怀中，力道之大，让她感觉似乎要被揉碎了一般，哪怕下巴被迫抬起，她却眉眼弯弯的笑，灿若暖阳。</p>
面对这样不加掩饰的坦白，司卿钰却有些不知所措，讪讪的放开锢住她的手，自嘲的笑了一下之后转身便要离开。</p>
“站住！别动！”</p>
一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身，命令的口吻，简短的话语，却让司卿钰难得的乖顺，当真就停下了脚步，深深叹了一口气。</p>
“司卿钰，我会护着你的，你别推开我……”</p>
江卿姒紧紧靠在他背后，全无半分女儿家的矜持，呓语一般低声说着。</p>
司卿钰闭上了双眼，他该拿她怎么办？</p>
若是旁人，恐怕说出护着他的话早就被他剁碎了喂狗了，可偏偏是她，是当年的她……</p>
背后属于她的桃花香弥漫，清甜和温暖让司卿钰沉沦，抬手握住了腰间的小手，贪婪的吸了一口属于她的气息。</p>
人，不能有贪欲，得到了，便想要更多！</p>
司卿钰缓缓地转过身，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野马，就像是在看一处充满贪婪的深渊，正在将他拉扯下去，他也不想再挣脱！</p>
“记住，是你先招惹本座的！”</p>
他手臂一横，单手就将她抱了起来，看着那双璀璨光亮的双眼，低沉的声音充满了蛊惑。</p>
俯首，直接就生涩的盖上了她的红唇，力道一点点加重，就如她曾经大胆的亲吻他一样，致命的吸引让他放不开也挣不脱。</p>
江卿姒睁大了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配合着他的疯狂，双手环绕着他的颈项，莹白的手指与他墨色的发丝纠缠。</p>
司卿钰，我欠你的，慢慢还……</p>
逐渐加深的吻，让司卿钰心神松动，坚硬的外壳被一只叫做江卿姒的小野马一寸寸剥离，强硬的驻扎进他的心头。</p>
面对快要控制不住的局面，司卿钰吞咽了一下口水，移开脸，将头靠在她的肩头上，呼吸有些急促。</p>
她还太小，而且他不忍伤她……</p>
“司卿钰，你腰带硌着我了……”</p>
江卿姒故作懵懂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未说完，怀抱倏地一空，只余下一道红色流光从窗口闪了出去……</p>
当晚，司礼监的小太监们忙活了一整晚，一回又一回的提冷水送进督主寝殿。</p>
“再换水，该死！本座迟早收拾她……”</p>
暴虐的声音再次传出，让送水的小太监们缩了一下脖子，一个个脸色煞白的低着头，害怕会被祸及池鱼。</p>
究竟是谁让督主这般暴躁？要不要他们去教训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