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甚至有时为了表明我的心意，我会努力地逃避好的东西。</p>

    弟弟爱吃的排骨，我一口不碰。</p>

    爸爸带回来的新玩具，我忍着不去多看一眼，全给弟弟。</p>

    记得幼时的我，对着妈妈总讨好地笑：“妈妈，我弟弟很好，我很喜欢，以后我会努力赚钱，给弟弟买很多很好的东西。”</p>

    有时我妈会笑，有时候还会夸上两句。</p>

    后来渐渐她对我的态度就好了些，也不再说我算计欺负弟弟一类的话了。</p>

    我觉得很幸福，也很满足。</p>

    可我的书包里，有弟弟偷偷塞回来的好吃的，玩具。</p>

    感觉幸福的时候，我又觉得深有负担，怕妈妈知道后觉得我虚伪。</p>

    只能把这些好东西藏起来，没人时偷摸自己玩儿。</p>

    一直到我高中，家里面临了一次破产危机。</p>

    爸爸皱着眉抽烟，看着我们说：“你们俩怕是要有一个休学了，咱家供不起了。”</p>

    弟弟率先开口：“我姐成绩好，让我姐念书，以后肯定有出息，我反正也念不进，总在教室睡觉，还不如让我回家睡。”</p>

    我爸沉默了。</p>

    我妈不同意。</p>

    她觉得男孩子会后发力，上了高中就会越来越好。</p>

    “楠楠虽然现在成绩好，可高中会怎样谁也不知道，现在好些女孩子高三跟不上的多了去了。”</p>

    “楠楠，你自己认为呢，你是姐姐，你决定。”</p>

    当时的我想法有些奇怪。</p>

    觉得我妈把这项决定权交给了我，是对我的信任和爱。</p>

    我倍感压力的同时，又得到了变态奇怪的满足感。</p>

    所以在我无措慌乱之际，心里却下了牺牲自己的决心。</p>

    虽然我很喜欢读书，即便心里也不愿自己放弃。</p>

    可年少的冲动，以及那种牺牲自我所带来的感动，让我毫无理智地说出：“让弟弟念，我退学。”</p>

    我妈脸上果然带着笑。</p>

    我还以为那是对我的肯定和鼓励。</p>

    便以老师教导的口吻对弟弟说：“以后你好好读书，才能成为我们徐家的骄傲。”</p>

    可就在妈妈给我收拾打工行李的前一天，弟弟失踪了。</p>

    这件事后来更是成为我歹毒阴狠，攻于算计的证据。</p>

    而且，再也没能洗脱掉。</p>

    坐在出租车上，我回忆往昔。</p>

    眼泪不停地掉。</p>

    手机响了。</p>

    我弟打来的。</p>

    他兴奋道：“姐，我跟你说，别搭理咱妈那一套，她更年期到了，不正常，咱们不和她一般见识，你赶紧去看看银行卡里有多少钱。”</p>

    我挺佩服我弟的。</p>

    他的心态很强大。</p>

    其实，幼时因为我妈对他的偏爱，对我无端的恶意揣测，我不是没怪过他。</p>

    甚至有时候我还会自暴自弃：“既然你们已经把我想的那么坏了，那我干脆就做个坏人好了。”</p>

    我会去抢弟弟的东西，撕掉他的作业。</p>

    像妈妈骂我一样骂他。</p>

    可我弟总是傻乐，看着很迟钝。</p>

    我抢他的任何东西，他都会自愿奉上，让我觉得一切很没劲。</p>

    撕了作业，他还会高兴：“姐你真好，我终于不用写作业了，我最烦写作业了。”</p>

    失策！</p>

    我怕老师，怕写不完的作业，忘了我弟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爱学习。</p>